資深美酒記者。“對于酒,我不一定很懂,但我花了很多錢和時間來交學費。”
從1916年的“延雪平號”沉船香檳,到19世紀中早期的奧蘭群島沉船香檳,從那些百年沉船中打撈上來的香檳,都仍有著讓人贊嘆的香氣和新鮮度。這既證實了香檳酒的陳年潛力不可限量,也引起了人們對海底酒窖的研究興趣。眾所周知,葡萄酒的理想儲藏溫度為12℃左右,而深海水溫常年保持5~8℃的恒定低溫,雖然可能會使葡萄酒產(chǎn)生酒石酸晶體,但在理論上可延緩香檳的衰老速度。深海缺氧更降低了香檳遭受氧化的幾率,潮濕和黑暗的深海環(huán)境也是理想的“儲藏”條件。
如果是一般的葡萄酒,軟木塞也許經(jīng)不起常年日久的海水壓力和浸泡而會發(fā)生移位,導致過量的氧氣(盡管海底的氧氣含量低于地面)乃至海水滲入瓶內(nèi),但香檳的軟木塞有個“蘑菇頭”卡在瓶口外,并有鐵絲環(huán)套箍在瓶口,在海底特殊環(huán)境下可發(fā)揮守護神的作用。
電影《將愛情進行到底》把文慧和楊錚的故事設計為三種結(jié)局,分別發(fā)生在北京、上海、波爾多。當愛情進行到波爾多,文慧告訴楊錚:“我們結(jié)婚的時候,我老公把一箱酒沉到了海里,他說等我們結(jié)婚10周年的時候再撈上來喝。”這種藏酒方法聽起來很浪漫,而行業(yè)中人早就開始做這樣的嘗試了。
加州納帕谷的Mira酒莊在去年啟動了“Aquaoir”計劃,將自家生產(chǎn)的一批葡萄酒的一部分沉入南加州查爾斯頓港的水底之中陳釀數(shù)月,然后再取出,與在陸地傳統(tǒng)酒窖陳釀的同一批酒進行對照。
幾個月以后,酒莊的釀酒師Gustavo Gonzalez發(fā)布他的研究結(jié)果:“我們打撈上來的第一批酒先被拿去化學分析,在化學分子結(jié)構(gòu)上,在海里陳釀和陸上陳釀的酒是完全一致的。但喝起來卻有明顯的不同,海里陳釀的產(chǎn)品陳釀得非常好,它有著更好的單寧結(jié)構(gòu)。”可惜的是,第二批海底陳釀的結(jié)果不盡如人意,比起陸上陳釀的同一批產(chǎn)品,它喝起來更生澀年輕,就像還在橡木桶里一樣。“起碼這樣我們知道了,即使是海底陳釀,陳釀效果也是由好幾個不同因素一起作用的。我們正在進一步探索在海底是什么因素影響了陳釀。”
意大利酒商皮耶羅·盧加諾也干過這樣的事情,他是因為自己的酒窖空間有限,于是便想到向海洋拓展,他聲稱:“海底酒窖絕對環(huán)保,省下了空間,更不用使用冷藏系統(tǒng),減輕了不少環(huán)境壓力。”他儲藏在海底的起泡葡萄酒由利古里亞大區(qū)的熱那亞巴切塔(Bianchetta Genovese)、維蒙蒂諾(Vermentino)和皮加圖(Pigato)等葡萄品種釀造,并被命名為“深淵”,在鐵片式酒標上標注有“波托菲諾海洋保護區(qū)海底陳釀”字樣。
“海底陳釀”味道如何?意大利酒評家阿蘭·塔爾迪在《紐約時報》發(fā)表文章說:“倒入杯中,氣泡像海水的潮汐一般迅速涌向液面,但轉(zhuǎn)瞬又平息為漂亮的珍珠般的氣泡環(huán)。顏色為淡金泛綠,含有焦糖檸檬皮、干花、烘烤蘋果和多香果(牙買加胡椒)的香氣,口感出奇柔滑、醇熟,幾乎是甜的,緊接著是白桃味道支撐的酸度和礦物味的余韻。”
海底酒窖不但“環(huán)保”,而且盧加諾還認為:“海底甚至比最好的地下酒窖更好,尤其是對起泡葡萄酒來說,溫度是完美的(注:波托菲諾附近地中海海水溫度為15℃),沒有光照,海水恰好阻止了極微弱的空氣的進入,持久的反壓力保持了起泡葡萄酒的氣泡。此外,水面下的流動行為就像個嬰兒床,輕輕地搖動酒瓶可保持酵母渣的活動性。”